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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中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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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中妖

宴永年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,血色在眼前蔓延,他一手緊抓著董遠孝,一手把鐘冉推開,鐘冉稍稍後退,舔了舔嘴唇,嫣然一笑,“你的血,真不錯。”

一圈水流從水底湧起,套在宴永年身上,如同堅固的繩索,禁錮了宴永年的雙手,鐘冉摟著他的脖子湊過來,“再讓我嘗嘗。”

宴永年看董遠孝臉憋得通紅,馬上就要撐不住了,一擡腳踹開鐘冉,變身成大鶚,掙脫水圈,雙腳抓著董遠孝從水中飛起,把他放在了屋頂上。

鐘冉從水中浮起,躺在水面上,一襲紅衣在水中飄蕩,如同一朵妖艷的花,“真沒看出來,你也是妖。”

宴永年摸了摸嘴角,傷口已經愈合,他站在屋頂,俯視鐘冉,“黃寅在哪?”

“你挺厲害啊,我費盡了心力,也只能讓妖氣變淡,你是怎麽做到一點妖氣都沒有的?”鐘冉說。

“你是妖,我不是。”宴永年冷冷地說。

“不是妖?怪不得,你這血味道很不一樣。”鐘冉潛進水中,只露出腦袋,“你再讓我吸一口血,我就告訴你那道士在哪裏,怎麽樣?”

宴永年猶豫了片刻,“不用了,我想知道的,會親自問出來。”

鐘冉輕輕一笑,“一口血而已,換那道士的性命,難道不值嗎?”

“用不著。”宴永年一躍而起,飛身向下,雙手變成翅膀,向鐘冉襲去,鐘冉不慌不忙,隱入水底,宴永年一進入水裏,就失去了鐘冉的蹤跡。

宴永年警惕地四下看去,只見院子裏的東西都慢慢飄進水裏,木桶、掃帚、石頭等物件紛紛向宴永年身上飄去,宴永年揮動雙翅撥開水流,那些雜物都避開了他,順著水流向兩側流去。

突然,有一把匕首沖開了水流,向著宴永年的額頭飛去,宴永年連忙擡起右翅去擋,匕首觸碰到羽毛,突然改變方向,向上飛去,然後又向著他的腦袋俯沖下去,宴永年側著腦袋躲避,被匕首劃傷了脖頸。

鐘冉在宴永年身後出現,牢牢抱著他的身體,咬向他脖子左側的傷口,大口吸血。宴永年雙翅變成手,左手一把抓住了鐘冉的頭發,右手一掌打在她的腦袋上,鐘冉吃痛,放開了宴永年,消失在水中。

院子裏的水驟然消失,宴永年扇動翅膀,慢慢下落,院子裏的雜物劈裏啪啦掉落在地上。

房頂上董遠孝醒了過來,咳了幾聲,宴永年飛身上了屋頂,“你沒事吧。”

董遠孝躺在瓦片上,強烈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,“宴公子,這是哪兒啊?”

“房頂上。”宴永年說。

董遠孝擦了擦臉上水,看清了自己在什麽地方,“我怎麽會在房頂上?我記得咱們不是一起掉進水裏了嗎?”

宴永年背後生出翅膀,振翅飛到空中,四下查看,發現了黃寅的位置,隨即落下來,雙手抓起董遠孝飛了過去。

“宴公子,咱們去哪啊?”董遠孝驚慌地揮舞著雙手。

宴永年黃寅面前飛落下來,放開了董遠孝,董遠孝慌忙站起來,看他們混身濕淋淋的,黃寅和白竹吃了一驚,“你們沒事吧?”

“沒事,你們進後院沒看見鐘冉嗎?”宴永年問道。

“沒有,我們追著石達海出來,他拐到這條巷子裏就突然消失了。”白竹說。

黃寅看向宴永年,“你脖子上的傷,是鐘冉傷的?”

宴永年摸了摸脖子,揉搓著手指上的鮮血,“那個鐘冉,是個吸血的妖怪,她咬破男人的嘴唇,為的是吸食鮮血。”

白竹皺起眉頭,“你被她咬了?”

“我和董遠孝進了後院,院子裏都是水,她突然在水中出現,襲擊了我。”宴永年說。

“為什麽偏偏是你?”黃寅輕聲說。

“她以為我是人,在她看來,你是道士,白竹是妖,董遠孝又是個老人,要吸血,當然會選我。”宴永年說。

“說的也是。”白竹說。

“她在水中特別靈活,還會操控水流把人困住,應該是生活在水中的妖,你們要小心一些。”宴永年說。

黃寅點了點頭,走到董遠孝面前,“董居士,你還好嗎?要不要回去換身衣服?”

董遠孝搖了搖頭,“好不容易有了線索,我不能放棄,反正天熱,我這下了一趟水,反而涼快了。”

“你呢?”黃寅看向宴永年。

“我沒事,傷口已經好了,衣服一會兒就會幹。”宴永年說。

“那我們還是去那個宅院看一看吧。”黃寅說。

黃寅和白竹攙扶著宴永年到了石家宅院的大門口,“董居士,你看是不是這裏?”

“這裏?”董遠孝搖了搖頭,“不是這裏。”

“真的不是?你再好好想想。”白竹說。

“那個宅院門沒這麽大,門前也沒有臺階。”董遠孝說。

聽了他的話,黃寅有些喪氣,董遠孝的身體不大好,讓他在大熱的天氣走了這麽遠,遇到了妖怪,還被水淹,現在卻得到這麽個結果,全白折騰了。

“不是就算了,我們再繼續找就是了,宴永年,你和董居士一起回客棧吧,去洗個澡,換身衣服,我和白竹進去查看一下。”黃寅說。

宴永年不想回去,他看了看眼前的宅子,又摸了摸董遠孝的衣服,已經半幹了,“這麽大的宅院,應該不止一個進出口,我們繞著它走一圈,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門。”

“嗯,說的是。”白竹說。

“董居士,你感覺怎麽樣?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黃寅問道。

“我沒事,這本來就是我的事,勞煩了你們這麽長時間,已經很過意不去了,我怎麽能拖後腿。”董遠孝說。

“好,我們再走一圈看看,你不要勉強,要是累就歇歇。”黃寅說道。

幾人轉過墻角,向前走去,卻見陳尚君在墻根上站著,好像在探聽墻內的動靜,聽見有人來,陳尚君轉過頭,一臉驚訝,“你們怎麽來了?”

“你怎麽在這裏,沒去調查石長亭嗎?”白竹問道。

“我師父替我去了。”陳尚君從墻邊走過來,看向宴永年和董遠孝,“他們兩個怎麽回事?掉水裏了?還是被人潑了水了”

“掉水裏了。”白竹說。

“真的掉水裏了?是池塘嗎?怎麽不趕緊回去換衣服?現在雖然天氣熱,一不留神也會著涼的,尤其是老人家。”陳尚君說。

“我們有點事想要確認一下,等看一看後門,就讓他倆回去。”白竹說。

“看後門做什麽?”陳尚君問。

“董居士被抓的時候,天還沒黑,他記得那個院門的模樣,我們想確認一下,是不是這個院子。”黃寅說。

“哦,原來是這樣,後門在前面,你們跟我來。”陳尚君領著他們向前走。

“小捕快,你沒去石家嗎?怎麽會在這裏?”白竹說。

“石風的那個堂弟沒在家,我不想在那裏幹等,想來裏查看一下情況。”陳尚君說。

“石風的堂弟,是叫石達海嗎?”黃寅問道。

陳尚君有些驚訝,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“我們剛才遇到他了,可惜讓他給跑了。”白竹說

陳尚君停下腳步,看向白竹,“你們在哪遇到他的?他為什麽要跑?”

“在南閑街的綢緞莊裏,他在那裏做掌櫃,董遠孝的東西肯定在他身上,他知道我們是來討要的,一看見我們就跑了。”白竹說。

“看來這個石達海很清楚自己犯了什麽事。”陳尚君繼續向前走,拐過墻角,“那裏就是後門了。”

董遠孝走過去,粗粗打量了一下,“就是這裏,我那天就是在這聽見院內有爭執的聲音,接著一個女人從這個門裏跑了出來,我走過去想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麽事,就突然暈了過去。”

“女人?難道是鐘冉?”陳尚君說。

“有可能。”董遠孝說。

“你們回去吧,接下來的事,就交給我吧。”陳尚君說著走過去敲門。

“不行,這裏很危險,你一個男人進去,會成為鐘冉的目標。”黃寅追過去。

“這裏除了你,不都是……”陳尚君話還沒說完,門開了,巨大的水流從門內傾瀉而下,陳尚君和黃寅都慌忙躲避,一只手從門內伸出,把陳尚君拽進了門內。

門關上了,水流在地上極速奔走,消失在日光下,黃寅沖過去推門,門紋絲不動。

“我進去看一下。”宴永年展翅飛過院墻,幾十支水做的箭矢從院內飛向空中,宴永年攏翅用堅硬的羽毛擋住水箭,身體下墜,一支水箭擦著翅膀的邊,擊中他的左腳踝,鮮血瞬間滴落。

宴永年落地,身子晃了一下,白竹扶著他問道:“是鐘冉在裏面?”

宴永年搖搖頭,“我沒看見。”

黃寅看見宴永年的腳踝上的血已經沾濕了褲子,“你的傷得怎麽樣?”

宴永年露出一個微笑,安慰道:“我沒事,這點小傷口,一會兒就愈合了。”

黃寅轉過臉,抽出玄鐵劍,對著大門劈砍幾下,木門瞬間坍塌,碎裂一地,黃寅提劍走了進去,門內是一個小院,正對面有一個房間,房間右邊有一道門通向內院。

房間門大開著,黃寅進去查看了一番,鐘冉不在,也沒有別的人,她退出房間,走到通往內院的門前,推了推門,門吱呀一聲開了,裏面是一個大得多的院子,院子正中間擺著一個比人還高的巨大的丹爐。

黃寅持劍觀察著四周,慢慢走了進去,宴永年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面,白竹攙扶著董遠孝也走了進去。

白竹看見院子中的煉丹爐和一旁散落的木柴,吃了一驚,“這麽大的丹爐,是誰在這裏煉丹藥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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